「九一一」之後的美國領事館,戒備森嚴如一座軍事堡壘。記者為訪問下周任滿離港的總領事高樂聖而深入其中,要經過重重關卡:X光機、金屬探測器,再費力推開一道又一道沉重的鋼門。訪問進行到一半,就響起刺耳的警報演習:「有炸彈,請躲在桌子下,請盡快疏散離開建築物!」記者不禁問:「香港一向都很安全吧?」高樂聖說:「直至去年九月十日,每一個紐約人也這麼相信紐約的安全!」他形容安全不是指從未發生可怕的事,是指做好萬全應變準備。香港,準備好了嗎?
籲遏恐怖活動
今天美國慶祝建國第二百二十六個獨立日,也是九一一恐怖襲擊後第一個獨立日,前天美國國防部對所有駐外使館發出了全球遇襲警報。經過了九一一,高樂聖認為獨立日代表的美國立國精神——自由價值觀更具意義。高樂聖指香港面對的威脅和其他地方一樣,因為恐怖分子正轉而尋找更易下手的目標,因此贊同港府配合聯合國制訂反恐法,與全球加強情報交換,遏止恐怖活動。
前政務司司長陳方安生於《金融時報》撰文,警告香港不要逐漸模糊「兩制」界線。高樂聖亦指,以為「只有一國能救兩制」的想法,會令中港政策失去平衡,中港經濟關係日趨緊密的同時,「真正的邊境線必須保留。」
高樂聖高度評價過去五年一國兩制的落實,但提醒特區政府小心處理基本法二十三條涉及顛覆罪行的立法事宜,若立法意在限制言論和結社自由,及限制大陸認為政治敏感的事件,則會影響國際社會對一國兩制的信心。
對於香港未來的民主發展,高樂聖指每個社會應自行決定方向和速度,不過香港已有完善的法治、公民自由和高教育程度的民眾,大部份市民支持全面普選,正適合加快民主步伐。問責制也會提升市民對民主的訴求。他又祝福董建華的新班子,但卻坦白地估計在目前的經濟困境下,短期內要有成績並不容易,不過他相信香港只要保持靈活性,不會失色於上海。
在守衞森嚴的領事館工作,壓力少不了。拍照這個嗜好成為高樂聖的減壓良方,照片也幫高樂聖留下了每一個地方的美好回憶。「這不是真正的香港。」指着一幅他由半山住所拍得的璀璨夜景,高樂聖搖着頭說。「這些才是香港真正的支柱!」看着自己拍的一張張辛勤工作的工人、公園阿伯及藥行夥計的照片,高樂聖滿足地說。他對香港留下甚麼印象?就是香港人反應快,有生意頭腦,每個人對每一件事都有自己意見,上茶樓看到人們嘈吵發表意見的景象就知道。「這個很好,每個人都在說話。」
高樂聖即將調往塞浦路斯任大使,離別依依,在過去六個星期,每日午飯和晚餐都有朋友宴請,充份顯示港人熱情好客。他最愛的菜式則毫無疑問是四川菜,更即席以純正的普通話說:「愈辣愈好,我不怕辣」。高樂聖又「騷」多三句中國諺語:「四川人不怕辣,湖南人辣不怕,雲南人怕不辣」。不知這位「美籍四川人」何時會再回港品嘗美食?
記者:陳慧兒、何文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