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今日

三把火 - 蔡瀾

蘋果日報 2002/07/04 00:00


終於組成的荔枝團,吃得大家都高興。
東莞荔枝真是一流,皮薄,剝起來有快感,肉豐滿,很香。一口咬下,咦,核子怎麼那麼小?太好吃了。
今年大豐收,荔枝有些根本沒人去採。早上和友人到後山散步,見一像園主的老人家:「吃吧,不要客氣。」
我們包的那三棵樹,都是最好的品種,有桂味和糯米糍。從樹上摘下後即刻吃,那種感覺和買回家完全不同,不虛此行。
荔枝園中,看見的都可以採一顆試試。有些火炎般鮮紅的,樣子美麗到極點,但是園主說一點也不好吃。
到底有多少品種呢?能數得出的是三月紅、妃子笑、黑葉、桂味和糯米糍等等,還看見一棵樹,上面的荔枝足足有蘋果那麼大。
「那是甚麼?」我叫了出來。「掟死牛。」園主說。
馬上採了一粒。一口咬下,果實大,核也大。肉不多,有苦澀味。一點也不好吃。形容東西硬,廣東人說可以用來擲狗,這一種扔出,連牛也能殺死,真是厲害。
園裏的黃皮也成熟了,雖然園主說他們的黃皮很甜,但黃皮怎麼甜,也甜極有限。不過照吃,酸了一陣,再吃荔枝,更美味。
「這邊的曬到太陽,試試看。」
「這一種沒那麼甜,但有股清香。」
團友紛紛拿給我,照吃不誤。在園裏的那一個多小時之內,吃了無數。
蘇東坡一天吃荔枝三百粒,這種吃法才對。一面想吃一面怕死,身體還沒事,心已有疾。一樣不健康。
那天做電台節目,曾智華問我:「荔枝到底應該吃到甚麼地步為止。」
我笑笑:「吃到生病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