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這樣的地方,地球上數起來也只有巴黎、紐約、倫敦及其他歐洲城市,再也沒有多少國土可以這麼放肆。中東、馬來西亞等,天可犯地可犯,但是絕對不能對宗教有任何不敬,所謂佛都有火,在泰國也不容許得罪釋迦。
其餘地方,批評政府是大罪,人民盡可私底下說壞話,但是公開的攻擊,一定被放逐到西伯利亞。從前的台灣,要是在西門町前大叫蔣光頭,第二天這人便失蹤了,寫首領壞事的人,身在那裏也被暗殺。非洲諸國反對黨抓進牢裏是常事。滿門抄斬更為方便。東歐在共產黨統治時也沒有言論自由,人民只好躲進地下夜總會,每天講笑話來罵政府的愚蠢。
最著名的笑話是一隻共產狗,甚麼都有,但最後還是逃亡到外國,人家問牠為甚麼,牠回答說:「可以吠幾聲。」這些講笑話的人也一個個被抓,白色恐怖,無處不在,但是人民照講笑話:人生中最幸福的是甚麼事?那就是一個黑夜裏,特務敲門來抓人,發現找錯了地址,要抓的是樓上那個。
別以為在現實生活中這種事已不存在,當今的世界上還有許多鬧白色恐怖的國家,我注意到和同屋交談,他們罵完政府之後,即刻下意識地轉頭,看看後面有沒有人偷聽。這種現象,下次你留意就能看到。活在香港真幸福,大罵政府一場,心中舒暢,毫無恐怖感。香港人唯一感到恐怖的,是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