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肆虐，復課無期，私立幼稚園掀退學及結業潮。德萃教育機構卻將於今年9月逆市開辦第三間幼稚園，創辦人兼校董會主席徐飛坦言，「撻訂」損失更大，也不會效法業界裁員減薪，堅持「一個也不能少」。

停課已令該校蝕上八位數字。從商業角度，他計算過「止蝕」底線；然而從辦教育角度，他深信熬過疫市難關後將見到曙光。

記者：羅惠儀　攝影：陳賢銘

徐飛坦言，德萃幼稚園至今約三成學生退學，但他相信退學人數高峯已過。除了該校3月至5月學費逐月減20%，小學部總校長朱子穎團隊支援幼稚園推動網上學習亦是挽回學生的關鍵，小學部甚至收了20多名即時轉校學生。

網上學習包括以戲劇形式拍攝教學短片及實時教學，例如小學部學生為幼稚園部講故事等，成功為「退學潮」止血：「老師甚至去到沙灘、郊外拍攝，教小朋友天氣，真的扮『天氣先生』⋯⋯每星期小學、幼稚園部都會一起開會，跟進學習進度，都想給老師信心，校方並沒有打算（裁員）。」

德萃幼稚園等分校2月起獲業主減租一半。據徐飛所知，不少同業也獲業主減租解燃眉之急，「一間幼稚園營運，租金佔三成，教師薪金支出才是最大，通常『捱不住』的幼稚園反而不是因為租金⋯⋯」以他的學校為例，薪金支出佔營運成本五至六成。然而，他視教職員為辦學重要資源，堅持「一個不能少」，裁員、減薪只會影響軍心降低教學質素，惟有削減服務供應商，像資訊科技、印刷：「有提出減三、四成費用，供應商都很好，說共渡時艱。」現時政府關於強積金供款部份紓困措施，大約可解決學校三、四成薪金支出。

他相信幼兒教育是「開心事業」：「你減薪，放無薪假，將心比己，多少也不會開心，又怎樣（情緒）帶到教學上？所以，不能影響軍心。就算姐姐（工友），薪金相對低，都需要養家……不如大家想辦法捱過去更好。」若果裁員，待疫情退卻再聘請新老師，他指幼兒需重新適應，也影響學習情緒。為減輕家長負擔，該校全線凍結學費一年，小學部教師薪金卻不減反加：「否則，根本留不到人才，外面（官津）是每年調薪。」

德萃教育機構（St. Hilary）自2015年創立以來開辦兩間幼稚園（太子和紅磡）和兩間小學（大埔和旺角），合共約1,200名學生；校方早前宣佈今年9月將營運第三間小學「神召會德萃書院（小學部）」及首間中學「大光德萃書院」，並將在馬鞍山開辦第三間幼稚園，正式提供幼、小、中「一條龍」教育，保證學生百分百原校升學。

該校早在疫情前簽下租約並開始裝修，幸好業主通融延遲交租：「本身我們的小學、中學也在大埔，不少家長提出想在沙田、大埔等地區有幼稚園，不用周圍走，方便新界東的家長⋯⋯（小學）我們平常也有逾千人報名，取錄百多名學生，家長反映想從幼稚園讀起，直升小學⋯⋯所以，都不擔心這個時勢開校。」

疫情下幼稚園接連倒閉，徐飛認為正是汰弱留強：「疫情過後一定會返學，只是今次如何過渡此難關。」該校在如此時勢仍有四、五名幼稚園學生插班，反映家長認為子女在停課期間仍需網上學習。

「免費優質幼稚園教育計劃」三年前實施，徐指計劃下優質幼稚園提升了教學質素，甚至可與私幼匹敵，已令部份新開的私幼經營困難：「當時已經是扯走了一半想與不想交學費之間的家長，那陣子已經是對幼稚園第一個衝擊。」疫情肆虐全球或是經濟大蕭條的開始，當家長經濟負擔加重，私營幼稚園勢將面臨另一次衝擊。他不諱言近年開辦的幼稚園普遍仍在虧蝕，只有數十名學生的幼稚園更經不起疫情衝擊，進一步汰弱留強，「經濟一定走下坡，不過中產家長仍然捨得花費在辦得好的教育上。」

35歲的徐飛原名徐潤容，乃香港前精英跳遠運動員，退役後在多間名校擔任教練。他開辦的「恩格斯兒童體育會」舉辦的田徑比賽，提供證書鋪路入名校，早成家長圈熱話。2014年他夥拍名媛趙曾學韞開辦樂沛兒幼稚園，翌年退股後旋即與其他人合夥創辦德萃。

不用十年，他的德萃團隊囊括風采中學創校校長曹啟樂、拔萃男書院前校長張灼祥、基督堂幼稚園（CCKG）前校長Mrs Gae Fielding、朱子穎，以及新加盟前優才書院（小學部）校長陳家偉，絕對星光熠熠——完全覷準家長心態經營教育這門「生意」：「我辦運動培訓機構，跟辦學是兩回事⋯⋯你安排一個比賽，最重要公平，有獎品，這個平台賺家長錢無問題；我攞住教育註冊證，是要有很強教育理念，必須有一個好的教育團隊，搞好課程⋯⋯如果家長覺得我的是學店，基本上都不用再做下去；是否有利可圖？我相信只要搞好教育，長遠來説才穩陣——如果我用商人心態辦學，基本上，現在我已經裁員，只會諗睇住盤數。」起碼，朱子穎校長沒有減薪。

德萃的股東及校董包括新界婦孺福利會梁省德學校前校長朱景玄（朱子穎父親），前地理科補習天王陳耀生等。徐飛稱，2月以來，與多名股東合共蝕上八位數字，然而三校收生理想，中學及小學各有約300人報讀，連幼稚園亦收了200多名新生，「我也覺得滿意，大概因為地點關係，始終新界區（學校）選擇少，而我們的中、小學也在同區附近。」他承認機構內部總有意見要節流，以及定下「止蝕」位：「不過，我們真的見到曙光，可以過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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