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鑼灣十三妹動粗只為一個情字

蘋果日報 2002/01/29 00:00


銅鑼灣謝斐道,她說自己屬於這地方,童年回憶、愛情、事業,都可以在這裏的某個角落,找到痕迹。實質點的,這裏還有她的Uncle,一位有勢力人士。才二十六歲的她,有自己的事業---澳門的桑拿浴室。她叫Erica,其經歷有點似曾相識?對了,如電影中的「十三妹」!
記者:李十喜
攝影:林栢鈞、楊錦文
電影版十三妹
電影《洪興十三妹》中,十三妹的父親為洪興老四九,常遭欺負,最後為救愛女傷重死亡。一次,洪興與東星兩大社團決戰,十三妹單槍出馬救走情人SaSa,最後卻發現被情人出賣,十三妹心力交瘁。
話童年
「爸爸是拆彈專家」
「十三妹?像嗎?也有人這樣說過。」雖然Erica如是說,但有一樣肯定不像。她爸爸是「十來歲的大佬」而絕非戲中那個「四十多歲的靚」。
「那是北角街市旁的大牌檔,一吃飯,我們的人就坐滿整條街,我叫他們Uncle。一次,又是這樣的『例牌』食飯情景,只是飯還沒吃完,街尾卻突然衝出一班人,頓時殺聲四起,媽媽一手拉着我,一手抱着仍未會走路的妹妹,倉皇逃走。這一幕印象難忘,那時我才四、五歲,只知他們在打架。」長大了,一切早已明白不過,Uncle們,是爸爸的同門兄弟,那次,自然是「江湖廝殺」了。
「爸爸本來就是在街頭打架長大的,後來成了幫會中出了名的『拆彈專家』,不是拆炸彈,是專門出去講數開片!他十七歲便開『雞竇』了。」
「他們拳頭硬,我食腦」
但這並不是一個「大佬」的長女繼承父業、江湖發迹的故事。「爸爸生了妹妹後,就決意抽身,加入英軍,更負笈英國,一去八年。」當然,Uncle沒有變,吃飯不忘招呼「兄弟」的嫂子,也看着「兄弟」的女兒成長。「所以,我和Uncle們的關係比爸爸更密切,但我想,他們的背景,並沒有影響我成長。我一直都走自己的路,念完書後做廣告、跟着是電影美指,和一般女孩沒兩樣,只是Uncle很疼我,給予我不少支持。
「當然,要是Uncle有需要,我也會盡力幫忙。說句實話,他們拳頭夠硬,打架倒厲害,但有些事情,還是需要我這些心思縝密的女兒家。」
江湖事
「天不怕、地不怕」
雖然身在江湖,但Erica強調,她不是江湖人,不過,她有她的氣勢。十九歲的時候鬧着玩,開第一家酒吧,遇上四個男人來收陀地,她開口就是一句:「錢沒有,命倒有一條!」人家「盤」她底細,她竟說「百搭」,甚至那些嘍囉膽怯,暫時收兵,她一樣得勢不饒人,多補一句:「你們走得出這門口,過不了街口!」這樣囂張,她說沒想過有所恃,只是自小「天不怕、地不怕」。
性格剛強,大概「多得」爸爸調教,不知是否見慣刀光劍影,Erica爸爸的教育方式也相當狠辣。「都是自己頑皮,每次爸爸放假回家,我都當災。他會一把將我拖到地主前,即使雙腳給地面的紙皮石𠝹得鮮血淋漓,也一樣要跪上幾小時,要是駁嘴,肯定就要『放飛機』,就是把雙手反綁身後,然後把整個人吊於風扇上,這是最辛苦的刑罰。
「我沒有生他的氣,大概他視我如長子,對我有所期望。反而,久而久之,我學懂了要審時度勢識時務,才是生存之道,不是嗎?多駁兩句嘴,多受皮肉之苦。」
「有實力毋須響朵」
「出了事,我會先選擇息事寧人。」她說她不愛以「背景」壓人,也怕一些人因為她的背景而跟她做朋友,「時代不同了,爸爸那一代講情義,現在行蠱惑的人都很現實,一『吹雞』,說不定雞飛狗走,肯做爛頭蟀的,大都以此博取大佬賞識,謀求上位的機會。但我想憑自己的實力去創一番事業,只要有本事又何須『響朵』?」這句話,Erica說了不下一次,但不得不承認,江湖事,還須江湖了,她也有要「吹雞」的時候,就像當年那群收陀地的嘍囉,最後還是由Uncle出頭了結。當然她也明白「吹雞」的準則,「用拳頭,就必須肯定對方無法招架,否則,不如作罷。」她強調過,自己最懂時務。
女兒情
「愛的時候要生要死」
江湖事,拳頭可以解決;感情事,倒不是拳頭的問題,但偏偏Erica兩次動粗,都為一個「情」字,為一個曾經令她瘋狂的女人,她說,都是氣上心頭,失了控。
「那天和女朋友到酒吧消遣,我從廁所出來便發覺她跟一個女人爭執,也不知為甚麼,我隨手便拿了個酒瓶,收在身後。那女人見我代女友出頭,劈頭就自認是×大佬的女兒,亮出臂上的紋身。她是不是,我心裏最清楚,在我跟前認屎認屁,找死!最該死的,是她竟向我的女人動手,忍無可忍,就把酒瓶朝她頭上砸去。」
「掛彩」的女人哭着逃,她的女人,愛她愛得更瘋。「她怕我給人搶走,我也一樣怕失去她,好吧!就不再接觸其他人,我倆避世去。辭掉工作,和她搬到天水圍,電話也沒裝,只困在家中朝夕相對。」但原來,天天廝守不一定能守住甚麼。

「不愛了,想你去死」
第二次出手,同樣是因為女人,而且是同一個女人,不一樣的,今次是打走她。「有一天,她說悶了,想出去工作,這樣一去,她就搭上了另一個女人。只是,她一樣住在我家,接受我的照顧,最傷的,她老帶着那女人上我的酒吧玩。本來,走就走吧,我一個人傷心好了,她卻偏偏糾纏不休。
「我不知道她對着我哭甚麼,每晚睡了也會哭醒的是我!說我好,想和我一生一世,卻不是回到我身邊,這算甚麼?是傷害而已。直到她帶着那女人回來收拾,又哭着和我囉囉唆唆,賴着不走,討厭死。我把她推出去,拉拉扯扯不得要領,結果還是迫我揮拳相向,跟着來的女人見我動手,撲過來給我一巴掌,我瘋了,發狂似的打她們。」
失掉所愛,痛過了,想了又想,有了「領悟」,愛情是甚麼?「愛的時候要生要死,不愛了,想你去死!」今天Erica輕鬆地笑着說:「還是錢靠得住。」
「愛情不可靠」
每次出現,都是長髮披肩踩着高跟鞋的Erica,一開始就不諱言自己是個同性戀者,但她說,只要有「愛」,並不在乎性別。有點矛盾,就如她的愛情與事業,似乎不能並全。
曾經,她為事業而放棄男人,只因「身邊的男人太沒用」;今日,她被女人拋棄,振作後,她再次全力投身事業,躊躇滿志,又一次機緣巧合,成了澳門第二個桑拿浴室的女「揸Fit人」。不停嚷着愛情不可靠的Erica,最近卻又再為「情」煩惱,「不好呢!最近問了幾次卜,相士都說我的真命天子已經出現,而且是個肥仔呢!」說完,Erica笑個不停,要是真的,這次她可不知會怎樣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