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一日《蘋果》記者來電:「陳興濤先生,你的新聞,今日《蘋果》出了頭版,讀者反應熱烈,希望可以再做一個專訪,這會對社會有正面的意思。」
我答:「若《蘋果》真的想做有意思的事情,請開一個專欄給我,因為今日報紙等於明天廢紙,與其作剎那生滅的營役,不如讓我來一個細水長流的耕耘,稿費多少則無拘。」(可見,從不放棄機會是我的本性)
一月二日下午四時,副總編林平衡說:「《蘋果》想為你開一個專欄,稿費大約每篇五百,多寫一點發達到破產經歷感受,道理毋須太多,辣一點唔怕。」
我回答:「辣,我一定會辣,不過善善惡惡,賢賤不肖要不失溫柔敦厚,我是一個鍾意將道理講在骨子裏的人。」
葉一堅總編在《蘋果》飯堂一邊「食煙」一邊說:「陳興濤,《蘋果》非常例外開一個專欄給你,預先聲明,我不是一個好人,叫你寫嘢,並非因為同情。」我答:「這點,我一早知!」
葉總編再說:「《蘋果》亦不是特登做好心腸的報紙。」我微笑答:「這點,我有過切膚的感受。」
預支二萬元上期
葉總編掏出一大叠現鈔說:「我今日袋多嚿錢返嚟,我代公司預支二萬上期給你,五百元一篇稿太低,你預算月入二萬元好了,但今次出了上期,要等六十日之後再有糧出。」錢交我手後,他叫我點算一下。
我細數現鈔後說:「堅哥,稿費幾多,你總編作主,但下限不可低於一蚊,你叠錢,只得一萬九千五,還欠五百蚊!」(可見錙銖必較亦是我本性)
堅哥一臉尷尬掩蓋了豪情說道:「《蘋果》唔怕得罪任何人,但盡量不要得罪過分敏感的機構,唔係怕,而係費事煩!你應知《蘋果》乜都無,只剩得一副胸襟!」見到滿臉可憐的堅哥,只好強忍心中的反駁––咬住青山不放鬆,管吹東南西北風!臨走時,堅哥再講:「陳興濤,你不如入嚟《蘋果》做記者好唔好?」我心諗––啋!𠵱家記者社會地位咁低,點做啫!本着商人應有的圓滑,我虛與委蛇地說:「一步一步嚟,寫好呢個專欄再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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