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媒體大量報道布倫特的生平事蹟,全世界追着看。一九三七年起,他發表了幾十種重要的學術論文和著作,奠定了美術史專家的地位。和平那年當上英國皇家御用美術鑑定家,一九四七年出任CourtauldInstituteofArt的院長,那是世界著名的美術史研究重鎮。我那個朋友原先決定去這家學院深造,後來牛津收了他才改變初衷。
MichikoKakutani說,早年讀書人往往迷戀馬克思主義學說,調一下情也就都淡掉了,只剩布倫特泥足深陷。新傳記的作者米蘭達說,布倫特生在牧師家庭,同性戀,自覺是個局外人,對權勢又愛又恨,寧願用馬克思主義去填補心中的宗教虛幻意識。布倫特也許相信從事間諜工作是亂世的「作為」,是甩掉旁觀者身份的途徑。
到了蘇聯頭頭要他赴蘇定居,布倫特一口拒絕,說他沒辦法適應那邊的生活:他的間諜作為終於成了人生中另一類虛幻了。晚年,他的爵士封號、他的榮譽學位和所有學術銜頭全部剝掉,心靈深處永遠飄着莫斯科徹骨的寒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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