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雄的夜很靜。不過我們夜遊，竟見到一家老式大舞廳，喚「美麗華」，霓虹招牌不斷變色（紅、藍、綠），門口泊了些名車，裝潢華麗但古老。 不由得想起一闋很流行的《舞女》，耳畔響起八十年代台語老歌，華衣濃妝艷女，十分之姚煒金大班，她們唱着： 「打扮着妖嬌模樣　陪人客搖來搖去　紅紅的霓虹燈　閃閃熾熾　引我心傷悲　啊∫　誰人會凍瞭解　做舞女的悲哀　暗暗流着目屎　也是格甲笑咳咳　啊∫　來來來來跳舞　腳步若是震動　不管伊是誰人　甲伊　當做眠夢……」 這《舞女》，悲涼，但很動聽。上世紀七八十年代的原唱者是陳小雲（1962~），現已退隱。除了此曲，還有《愛情的騙子我問你》、《愛的苦酒》、《後街人生》、《愛你入骨》、《杯中影》……都是癡情苦戀，對人歡笑背人愁的哀歌。 剛看到報導，高雄市長韓禿子夫人李佳芬，被媒體追問參選之事，她道：「很感慨啊，背後被開槍的感覺很不舒服。」欲語還休。 ──舞女和政客，與權勢金錢周旋，面對爾虞我詐，亦不過一場戲，格甲笑咳咳當做眠夢，日子也就過去了……

舞女和政客 - 李碧華

香港人最討厭內地遊客的劣行便是「打尖不排隊」。太太剛和小孩去了海洋公園，排隊過程中和前面的市民保留了合理的空間，卻等於打開城門，一眾大陸團友蜂擁而上打尖。 這個排隊的「空間」其實中國人早有發現，梁實秋曾寫過一篇《排隊》的散文，當中提到「洋人排隊浪費空間，他們排隊佔用一里，由我們來排隊大概半里就足夠。因為他們每個人與另一個人之間通常保持相當距離，沒有肌膚之親，也沒有摩肩接踵之事。我們排隊就親熱得多，緊迫釘人，惟恐脫節，前面人的胳膊肘會戳你的肋骨，後面人噴出的熱氣會輕拂你的脖梗。」 梁實秋認為這是外國地方大所以毋須這麼擠擁，而中國地方太細所以大家都要擠擁。 我不同意，香港地方也細小，但我們排隊也不會前胸貼屁股啊。這應該是民眾對「私人空間」的需要不同。香港人比較「錫身」，繁忙時間的港鐵車廂如果你靠得太近女士們肯定會「嘖」你一聲，食飯搭枱也會盡量「楚河漢界」拉開彼此距離。但內地同胞連到公廁開大也可以坦蕩蕩的唔閂門然後左右對談，所以排隊就算和前面有再緊密的肌膚之親也處之泰然，最緊要跟實前面嗰個以免吃虧。 說回太太被打尖的事情，劇情發展便是互相對罵，但死豬不怕開水燙，只要對方充耳不聞，你再惡毒的用語都無法傷害對方。 梁實秋的文章也提到如何令中國人排隊。話說「北京前門火車站票房前面常有一名日本警察手持竹鞭來回巡視，遇到不排隊就搶先買票的人……就舉起竹鞭……抽在他的背上。挨了一鞭之後，他一聲不響的排在隊尾了。前門車站的秩序從此改良許多。」 但中國人卻對打尖的人只會「勸」而不會阻止更不會責罵，所以梁實秋也慨嘆，中國人要學識排隊，「莫非真需要一條鞭子嗎？」

為甚麼不愛排隊？ - 曾志豪

魔鬼兄， 近日是否勁忙？聖母院單嘢，係咪你幕後指揮？凡人何其渺小，上帝與魔鬼，兩者皆不可欺啊對不對。但斯里蘭卡的連環爆炸，聖堂變屠場，真是過了火位。魔兄，有冇人叫過你收手？如果無聊得滯，學吓宇宙最閒那位失業大叔，玩吓fb加入乜春群組過日辰就好，千祈唔好寫信給我。上帝感召呢個term，已經被班fan取笑到我面青。好衰唔衰，那位最閒大叔的投訴信，明明話寄給入境處，但send了過來我枱頭，我那張本來整潔過鬍鬚曾的辦公桌，即時給污染了，屌！那封信大概是說，要入境處沒收某位佢睇唔順眼的香港人的身份證，等對方無家可歸。封信我已附件給你過目，聞說呢輪有人諮詢過閣下，呢位大叔的死期，結果你借語音系統把口，洩露了天機。之後點解又會restart呢就要魔兄你陳述一下。喔，唔係連閣下都「壞咗」係嘛？而剛過去的復活長假，香港雷電交加風雲變色，我每天撐傘也濕身！魔兄，全球入魔化，個地盤肯定係你嘅，唔使再擴張搞一魔一路呢啲好嗎？信仰？人云亦云，搵食啫！封信我刻意用google翻譯，你我剛好在香港，應該幾啱嘴形。願閣下緊守崗位，恥與毒蛾為伍，早日搵返靈魂。 弟兄God謹上

邊鬼個壞咗 - 陳也

這天在杭州，同行的朋友突然報喜，說竟然在酒店用上了WhatsApp，但只能發文字，圖片則發不了，儘管如此，也着實令她高興了半天，似乎得到了什麼特殊待遇。這也難怪，因為大家都知道WhatsApp在內地是用不了的，突然可用了，就有點像偷雞得手。可見一件正常的事情若被當作異類，那即使你不過在做正常的事情，卻也有偷雞摸狗的刺激。 在內地旅行，如果不想點辦法，你會覺得跟外面的世界隔絕，如果不想跟外面的世界隔絕，就要想點辦法。 長期在內地工作的香港朋友，或是渴望知道外面真實世界的內地人，一般都會在互聯網上翻牆，用各種軟件翻過防火牆，被封鎖掉的那些境外網站就都可以瀏覽了，社交網站上也找得到朋友行蹤了。只是翻牆軟件也時靈時不靈，即使沒有被跟外界隔絕，但也不是次次順心，那就有點像半隔絕，總是不痛快。尤其是有些必須的工作和親情維繫，如此不順暢的溝通是令人沮喪的。 為免如此，每次到內地，我都花比較貴的錢買香港電訊公司的漫遊通行證，每天更新，每天付錢，因為他們的伺服器在境外，所以可以跟境外正常聯繫了。自由慣了的人最怕管，便也不在乎多付點錢，最要緊是要知道世界發生什麼事，而不是猜測世界發生什麼事，甚至以為世界發生什麼事。

為了不被隔絕 - 李純恩

內子看了我昨日專欄，眉頭大皺：「咩係『範式轉移』？」我坦承不知道，那是沈旭暉博士受訪時說的，看上文下理，「範式」似表示「風氣」，「轉移」即「改變」。她更疑惑：「咁點解唔直接講『風氣變』呢？」 我說：「你冇睇《食神》咩？賣嗱喳麵想賣貴啲，就唔好講『嗱喳麵』，要叫佢『刻骨銘心初戀金銀情侶套餐』，豬紅叫『濃情化不開豬紅』，豬皮係『情比金堅炸豬皮』，明未？做生意嚟講呢，兩個字：吹水。將來我出嚟行，一定開返間『中國新時代非物質宇宙未來信息科學研究中心』。」「即係乜？」「算命。」 言歸正傳。香港人到大陸工作，不是新鮮事，從前叫「北上」。我很多朋友早已北上，只是他們不會矯情地說：「眼界跨越邊界，超越意識形態。」有朋友在東莞（現在可叫大灣區）生活了十多廿年，管理幾百人，不是響應KOL號召，只是接受公司委派。去不去，是看錢，不是看「範式轉移」。北上成功的人，本身已很優秀，不用高人指點他們「擴闊視野」，正如畢菲特也不會坐在電視機前，聽財演講冧把。 另一位久居北京的朋友，是多年前十優狀元D君。D很聰明，除了是哈佛經濟學博士，還得了物理、數學、法學學位，文學音樂皆造詣深厚。十多年前，一畢業便離開美國，入某國企總部擔任要職，是那兒唯一的香港人。他的妻兒初時留在香港，後來都搬往加拿大，聚少離多。曾問D君，為什麼要選擇大陸？他聳聳肩說why not，他喜歡見識不同的文化，而且在中國也不難賺到錢。我跟D已好幾年沒見，但知他仍在北京，好像樂不思蜀。 要數北上成功例子，太多，但「北上」跟「擁抱大灣區」是兩回事。身懷絕技，自己決定北上的一群，是叻人；今天受了感召，才跑到經大師開光的大灣區找機遇的，是傻仔。沈大師說近年社會鼓吹創業，配合大灣區發展，可令年輕人有更大發展空間：「當你的眼界跨越邊界時，便會豁然開朗，這是新一代可以思考的未來方向。」即是說，當你睇遠啲，你就可以睇遠啲，跟「六十秒後，我的人生將消逝一分鐘」，同樣是傻人金句。 沈大師在老餅才看的Facebook，沒發表「大灣區福地論」，但在年輕人常用的IG，卻張貼自己的威水訪問，真是機關算盡。香港下一代在他眼中，應該好傻。說到底，世上沒有人夠資格指導「新一代思考未來」。新一代未來，自有新一代決定。老人家想提意見，不是不行，但請講得實在一點，不要再「範式轉移」。2019年還在玩「情比金堅炸豬皮」，太尷尬了。

香港狀元投身祖國懷抱 - 馮睎乾

行埋 - 尊子

中環食店多得不可勝數，但中式茶樓比較少，西式餐廳就數之不盡，小型街坊食店專為中環午飯客而設的到處都是。十幾年來，意大利式、地中海式西餐廳最為流行，食客根本無從分辨哪一家最好最平。左丁山最近到過五六間開業不久的西餐廳，並未留下深刻印象，幾間餐廳的收費都差不多（午飯三百至五百一位，平均計），由西人廚師主理，侍應多是菲律賓裔，領班則是歐洲人，而菜式走地中海路線，以清新、健康、海鮮口味為主，大都佔地甚廣（以香港標準計），中環租金這麼高昂，不知這些新餐廳在兩三年租約期滿後，能否維持下去。 中式食店之中，上海淮揚菜在中環較少見，萬宜大廈的「小南國」原址，已丟空幾年，南豐大廈則有一家「香港老飯店」，由炮台山麗東酒店搬過來，算是生意不俗，中午每每滿座，此則歸功於老闆梁顯惠，梁老闆每日坐鎮店內督師，親自招呼熟客，幾乎比夥計還要多走一步！ 中環上海菜飯店較少，可能是因為區內有上海總會和蘇浙同鄉會兩大會所之故，上總與蘇浙每日午飯晚宴皆食客盈門，競爭力特強，把來自上海的「小南國」也擠出了，香港老飯店若非底子厚，老闆勤力，恐怕也難攖其鋒。左丁山是上海總會會員，最滿意的是會所不收月費，不去也沒有肉痛的感覺，在沒有午飯約會的日子，一個人走上會所（一時半後）吃一碗美味雪菜肉絲麵，確是愜意。上海總會有一個特點，就是自有物業三層樓，歷年滾存財政儲備豐厚，零負債，每年捐款做善事，回饋社會。最近收到一份簡報，2018年度上海總會捐款總額達八百多萬元，受惠的團體達兩百多間，直接受惠人士達兩萬餘人，大者有： （一）支持中文大學中醫學院開設「中大─上海總會中西醫結合醫務中心（灣仔分部）」兩百萬元；（二）支持中大設立上海總會奮進助學金一百三十萬元，支持STEM課程一百三十萬；（三）支持惜食堂，斥資一千萬元購入柴灣一工業大廈，改裝為廚房供惜食堂免費使用，並支持五十二萬二千元；（四）支持協青社十五萬元，支持「得生團契」十萬元。又向會員呼籲捐款得138萬餘元作農曆年老人利是金。 上海總會理事長李德麟、監事長王緒亮兩位可說領導有功，會所不只是會員吃飯的地方，還是會員直接間接回饋社會之源，做會員也做得高興。

慈善會所 - 左丁山

三月杪，中共總理李克強出席博鰲亞洲論壇，侃侃其言說：「目前的中美貿易談判，如有協議，沒有理由不執行。」中共履行協議的紀錄，炳炳麟麟，可以作李克強這句話的注腳。 例如一九三七年七七事變之後，中共發表《共赴國難宣言》，答允國民政府提出的條件，即「取消推翻國民政府的暴動政策、紅軍受國民政府統轄並擔任抗日前線職責」等。但是，《宣言》這邊發表，毛澤東那邊就向其部隊傳授「七分發展，二分應付（國民政府），一分抗日」策略，於是抗戰開始時中共黨員只得四萬，勝利時已遽增至一百多萬。他們的確很有理由不執行與國民政府的協議。 又如中共一九八五年與英國政府簽署之《中英聯合聲明》、一九九零年頒佈之《香港基本法》，一為國際協議，一為國內協議，保證香港一九九七年之後「社會及經濟制度五十年不變」、「全國通行的法律不在香港實施」、「普選行政長官」等。但是，二零一七年，中共外交部發言人陸慷已鄭重宣布：「《中英聯合聲明》只是一份歷史文件，中國中央政府及香港政府完全不受其約束。」同時，大陸通行的法律，更藉「一地兩檢」以及修改「逃犯條例」，先行於高速鐵路香港站，繼而擴及全香港。普選行政長官，則在中共「八三一決定」之下，變成笑話，於是民主不得植根香港，影響大陸。誰說中共不執行協議沒有理由。他們做甚麼都很有理由啊。

既有協議，何不執行？ - 古德明

已婚男女之所以背夫或背妻偷食，一係因為餓，一係因為饞，滿足的不是生理要求就是心理要求，其實十分天經地義，如果你讀過狄更斯的《苦海孤雛》，或者看過任何一個電影改編版本，必定明白可憐兮兮的奧利華小朋友唱不唱歌都好，走投無路攤大手板懇求more，從人道角度來講一點也不為過。肚餓食飯口渴飲水，原是血肉之軀的自然操作模式，搞到要偷，問題當然出在婚姻制度，邏輯比較正常而且天生慈悲的觀察家，絕對不會將那些以自己方式解決饑荒的求生者當過街老鼠，要怪，只怪他們不識世途險惡，貿貿然加入《結婚進行曲》合唱團，為廿四小時停不了分泌的賀爾蒙套上貞操帶。如何整理婚姻關係新秩序，比重建巴黎聖母院應該一成不變跟足火燒前的樣子抑或破舊立新另起爐灶複雜多了，不管道德崩壞到什麼程度，終歸都是萬物之靈引以為傲的遊戲規則；所以傳說中機械人崛起，倒可能是個契機──既然人工智能沒有靈魂，等於超然牽絆之外，人類雜食對象轉移到它們身上，起碼出軌的男人毋庸道歉，打個哈哈賴AI壞咗便一天都光晒，綠帽男揚言「我老婆愛上機械人」，自尊完全無損，誰說不是美麗新世界？ 上世紀劉別謙拍的並非科幻片，「為生活而設計」的方案貼地得多，《春色早分》提出一女配幾夫乍聽縱使離經叛道，只要參與其中的ABCD諸君願打願捱，可行性非常高。教人失笑的是，為了避免荷里活電檢阻頭阻勢，女齊人明明打算取長補短大小通吃，君子協定卻包括「沒有性」，真係吹佢唔脹。

一女配幾夫 - 邁克

斯里蘭卡恐襲，在伊斯蘭恐怖份子殘殺的人之中，消息傳來，赫然有友人蘇曼妮（Manik Suriaaratchi）。 上次見到她在兩個月前，她經香港去上海。當夜我趕飛台北，行前在銅鑼灣一酒家與她見面，一行人尚有斯里蘭卡官員和學者三兩。 她問：你早答應的斯里蘭卡之旅何時成行，我們一家人等得太久了。我說：今年秋天一定來。 她是基督徒，移民澳洲，回流家鄉。她每次來香港都很健談，說起斯里蘭卡的政局、六十年前的不結盟運動，以及殖民管治之種種。她擅長比較從前的英國管治，告訴我斯里蘭卡許多人懷念從前，與香港人一樣，因為英國管治帶來了許多建樹：鐵路網、茶葉貿易、基督教，而且不太貪污。 我說：英國殖民地管治錫蘭，最重要是令女性受教育。蘇曼妮是東西方文化很成功的融合體：有見地，涵養極佳，她有自己的觀點，逢知音方坦然相告。她開一家顧問公司，工作繁忙，當還有一大段人生的美好日子。 每次來香港都很匆忙。我生平願望之一是來可倫坡，找一處田園，在一株菩提樹下，沏一壺錫蘭紅茶，添奶加糖，兩塊餅乾，迎着海風，在日落前感受由小乘佛教到東印度公司的萬籟千秋。 我比較喜歡舊的地理名字：錫蘭、西貢，以及將孟買稱為Bombay而不是Mumbai。她是那種不會因此感到冒犯的人，可以笑談六十年前「不結盟運動」與殖民地當家作主之種種失敗。她的見識和笑容一樣的寬弘，有若印度洋的一望金光粼粼的波濤。 那一夜我須早退，離開前與眾人合照，正要走出門，她在背後叫住，說要單獨合影。我說，很快就在斯里蘭卡見的，沒想到那是她最後一聲召喚。 看見恐襲的電視新聞，心想，不知她是何等心情。直到午夜突獲告知，原來她在復活節那天一家人去了東岸一座教堂。經營餐飲的先生也早一步先離開，避過一劫，聽見身後一聲爆炸，即刻衝回去，心想他堅強的妻子一定會沒有事的，哪知硝煙落定，見到女兒倒卧血泊，以及太太支離的遺體。 竟夕無眠，在鬱壘之間悵候日出，傷心最是此等全球化的仇恨和邪惡，原來可以如此之近。太多的血債，抹不盡的淚痕，點不完的燭光，上帝與撒旦的最後戰爭何時來臨，幾時決勝？向印度洋一輪淒黃的落日，心中說：不論幾多凶險，我會來，當黑夜盡處，拂曉泛生，向你墓碑的笑靨和善良的國民獻一瓣柔微的心花。

那麼遠，這樣近 - 陶傑

一群貌似「海外人士」的年輕男子，利用交友網站或App結識女性，慫恿她們購買美容院套票，苦主之中有些碌爆信用咭，有些被劏一頸血。這些中介被記者形容為「花樣美男」， 引起網民熱議。 男女大不同，男人是視覺動物，也許會被「花樣美女」吸引，衝動消費。女人卻是感覺動物，需要被關心、被在乎的感覺，至於關心她、在乎她的男人是否「花樣美男」，倒不重要。不信？看看陳振聰的尊容就知道了。所以「花樣美男」只是記者一廂情願的看法，塘邊鶴眼中，這些人不過是MK男質地，甚至帶着股「海外人士」（概念源自「海外醫生」）特有的海水味。先不說他們「美男」與否，美不美實無客觀標準。只看一句「夾着手提包」就讓人忍不住失笑。「夾着手提包」似乎是「海外遊客」的癖好。 近年來，越來越多新聞報道加入主觀判斷，凡騙女人錢的男子必「美男」，凡意外橫死或重病纏身、急需獲得金錢甚至器官捐贈的人，必「好媽媽」、「好爸爸」、「好妻子」、「好丈夫」、「好兒子」、「好女兒」，彷彿一個人一旦遭遇不幸，就突然搖身一變成為聖人。 情形有一點點像被濫用的「靚女」二字。以前是美女才被喚作「靚女」，後來凡女人皆「靚女」，不論老弱肥瘦。去雞檔買雞，想挑皮薄肉滑一點的走地雞，顧客一律口甜舌滑，爭着叫那個六十幾歲的檔主做「靚女」。

靚女與好爸爸 - 高慧然

此行去台灣有幸拜訪了多家遊戲公司，這裏1990年代曾是中文遊戲重鎮，甚至說是中文遊戲的啟蒙之地也不為過。三十年過去，很多遊戲專才走去北京、上海求職，情況有點像香港的電影業。目前，那些名聲如雷貫耳老牌公司大部分轉作利潤較高的國外遊戲代理，只有幾家還在堅持研發。小型獨立遊戲公司欣欣向榮，但也有不少在琢磨如何適應大陸審查口味，因為很多公司都有大量中資注入──包括前幾個月在風口浪尖上的《還願》製作方其實也是中資支持，與其說小熊維尼事件是設計師挑戰權威，不如說是玩笑開大。 經濟、政治兩方面受制之下，也有人勇往直前，一部分抱緊島內市場，也有人乾脆放棄以盈利為目的，而是單純將遊戲（包括電子遊戲和桌面遊戲）為文化載體、訊息媒介。朋友是台灣大學台灣文學系的博士，家裏很多台灣本土歷史資料，還收了一套《台北大空襲》的桌遊。遊戲製作前曾在網路上發起眾籌，原訂新台幣十萬塊為目標，最後籌到六百萬，朋友也是支持者之一。不過，她買來遊戲尚未玩過，這晚我們一起開箱，大概一個多小時玩過一局。如果不是她在一旁講解，我會失去一半樂趣──這款遊戲背景是1945年台灣日治時期，美國第五航空隊超過一百架次的轟炸機空襲台北，形式則為多人配合生存制。三四個玩家扮演一個家庭裏的父母、兄弟等角色，在台北地圖上匍伏前行，力求在空襲中全家安全。遊戲涉及大量當地歷史和軍事知識，卻並沒有配合文字、影像解讀看上去很簡略的道具卡片。好在朋友是本地歷史通，她會指着地圖上某一點說：「這是市一女中，當時校長被炸死」，又說「別急，我們這一代很多人也不知道這歷史」。 玩過一周目，從理性和感性上都對一段不熟悉的歷史有些體驗，只覺得妙。

把歷史做成遊戲 - 楊靜

港台兩地各有眼下最熱門的話題；台灣當然是競選二○二○總統大位的突然殺出一個郭咬金，而且這位商界首富還特別受到國民黨的禮遇，頒給他一張獎狀，替他彌補了五十年未交黨費，已不能算是黨員，更沒有資格代表參選這回事。有趣的是民進黨蔡英文外訪美國之際，前行政院長賴清德首先跳出來宣佈參選，如今則是郭台銘乘高雄市長人氣王韓國瑜訪美尾聲之際宣佈要參選，本來以為韓流會因此稍退，不料非韓不投的呼聲更高，至今仍不知韓的態度，亦不明白整件事的幾次起承轉合。 究竟尷尬，對韓而言，如今情況已如此不如乘早放手忘記它吧，在答應不答應之間糾纏了這麼久，可見他也並非眾人一向看高一大綫的鐵錚錚硬漢，To be or not to be的天人交戰令先機已失，再下海徒招話柄，我非他、大家都非他，也幸虧不是，太多的掌聲和光環及溢美之辭最是容易叫人迷失，天上掉下來的禮物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吧，既然有了那麼多意難平又何必再蹚這灘渾水呢。 非典型的參選人，其實早已因在外訪時講得太多太痛快而先把小馬哥給得罪了，對於郭的參選，馬豈有不推波助瀾樂見其成的道理？韓國瑜十多年來一直被國民黨打入冷宮，從未蒙黨內青睞，眼看韓流忽然變成了大颱風，大佬們心中早已不是滋味，今天的變局是其來有自。 韓國瑜當市長才百日有餘，已是左支右絀的被夾攻到不勝精力消耗，農民、漁民、基層擁韓之聲再高，一旦送上大位才將是新的煩惱開始，形勢比人強，勉強出頭，未若坐山觀虎鬥。

當年今日